信仰水果，愛上泰國

作者：廖舜茹（寫於2003年）

 

帶來熱鬧慶典，深入民間傳說，還是出口大宗，泰國水果表現真精彩

熱帶水果一次吃個夠

　　芒雨時節到了，白色小花結成果，由黃至綠的漸層色彩在雨色襯托下份外可口，這就是泰國人口中的「芒果雨季」。華人圈也有「小暑吃芒果」的諺語，可見溽夏是大啗芒果等熱帶水果的好時機。鄰近的香港、馬來與新加坡人也會循著榴槤的糯香來到泰國南部，捧著黃澄澄的果肉讓自己吃出了「金手指」。當泰國芭樂成為台灣人餐後必備的水果時，真難以想像以前沒有泰國芭樂的生活。

水果可以是大宗經濟命脈
　　泰國皇家空軍準備購進六架運輸機，要將鮮艷欲滴、吹彈可破的多汁水果們直接輸入非傳統農業國家，落實戴克辛總理的經濟促進方案。泰國商業部更明白標示出未來計劃，要讓水果出口總量佔國內產量百分之三十以上。泰國觀光局則是依全國十二個主要農業地區規劃了套裝行程，罕見的國際性果香觀光活動可以全年遶境。
　　水果帶來熱鬧慶典，深入民間傳說，還是出口大宗，這就是泰國。隨著WTO開放門戶，泰國質優量產的水果正衝擊著台灣農業，或許我們可以藉此省思走過的農業路，重新正視市場區隔的重要性，改天以「made in Taiwan」輕鬆登上國際水果名人錄。

香蕉的一生，泰國人的一世
　　香蕉伴隨著泰國人一生一世；離乳後以香蕉來開啟味覺，蓋棺論定是躺在蕉葉上來進行。結婚時男方帶著香蕉樹與甘蔗到女方家迎娶，男女分別種下需要多多水份的香蕉與少少水份的甘蔗，到時候看誰選得植物生得好，就可以看出到底是誰當家，果然還是在地水果最了解誰是老大。日常生活中，香蕉葉包裹食材可增添一股幽香，本身還是最佳容器，既環保又有情趣，到了都會餐館經過編織，為餐飲添加視覺價值。
　　第11個滿月高掛天空時，各地水燈節活動點綴著水面晶晶亮亮，除舊迎新的儀式則由香蕉葉所編織的蓮花船導引。相傳原創者是素可泰國王美麗又富智慧的妃子囡諾帕瑪絲，她利用香蕉莖的浮力與香蕉葉，編織出充滿佛教意味的蓮花船，從中降低印度教的色彩，為素可泰王國注入當地生活的意境。

椰子不只是椰子
　　受限於土質與氣候，台灣的椰子總是少了那麼一點想像。在泰國，椰子不只是大王椰子，也不光喝椰子水，就算是椰子水也有其他花樣，比方拿來燉肉煮湯，泰國人可是用得兇呢。椰肉除了直接食用還可以烤成細絲灑在甜點或冰品上，花苞汁可熬煮出香氣與眾不同的椰糖，發酵後變成香甜又後勁十足的椰酒，椰奶可以熱炒也可以是甜湯底，含有大量飽合脂肪酸的椰子油帶來異於一般植物油的健康成份，還可以加工製成清潔用品。
　　熱帶夢幻場景中絕少不了椰子這個重要的景觀植物；整排椰林連接披披島兩處小陸塊，這是電影《海灘》中的天堂風光。蘇美島則是海濱休閒好去處，平時常常舉辦椰子剝殼大賽、削椰肉大賽甚至爬樹大賽，同時讓愛採食椰子的豬尾巴猴藉由表演培養競賽意識。全株的椰子皆有妙處，椰影更剪出泰國海濱的風光。

流連於榴槤

　　榴槤，是個不容易到手的東西；生長環境限制多多，只要氣溫低於22℃，植株便停止結果。榴槤的果實很任性，除非它自個兒落果，否則誰大膽的提前採收，下一回它一定結個半生不熟果，看你還能賣個好價錢嗎？儘管榴槤多半在夜晚至清晨時分落果，未曾聽聞榴槤傷人的事情，不過還得是個有勇有謀的人才能吃到果肉。水果該有的酸甜屬性，榴槤可是不管這個規則，否則怎能稱作「果中之王」。
　　羅永、春篷、德樂與尖竹汶等地的榴槤園連成一氣，喜愛榴槤的人組團在此流連忘返。泰國輸出水果中以榴槤為最大宗，台灣與香港吸收了近乎九成的榴槤出口量。喜愛榴槤的應該都是誠實的人吧，不但得排除眾議也無法躲起來吃，只因為榴槤的味道是如此強烈又持久。對榴槤的喜愛是永遠的，榴槤不適合一頭熱的個性。誰叫榴槤看來就像是佛佗的頭，令人不禁興起上述類哲學的想法呢。

雕琢出皇家氣派
　　只要十分鐘，芭樂變蓮花，這就是泰國皇家雕刻的功夫。當初為了彰顯不凡的皇家氣勢，御廚們細細雕琢蔬果，利用蔬果不同的質感與顏色來創造立體感，於是紮實的西瓜由內而外幻化成綠色草皮上盛開的粉白色花朵，紅蘿蔔成了金魚悠游於水中，也可以是嬌豔柔媚的玫瑰花。價廉的大菜頭堆砌出貴氣十足的白孔雀，南瓜籃工整的刀工似乎是一個模子印製的。
　　蔬果雕刻以往是宮廷女眷專屬的才能，現在民間正興學維繫這項傳統，不少男性也加入其中，藉雕刻蔬果來表現個人的美學。正是擁有豐富多樣熱帶水果的泰國，才能讓細緻的果雕技術有著大氣度的呈現。

熱鬧的水果慶典
　　泰國境內盛產的熱帶與副熱帶水果包括了意見極端的榴槤大王、婉約稱后的山竹、大個兒的波羅蜜，以葡萄柚外表拉近距離的泰國柚，二十多種有基因關聯的香蕉，近十種品格相近的木瓜，不管青黃各有芬芳的芒果，看似枇杷更甚於枇杷的蛇皮果、不是甜滋滋就是酸溜溜的諸多鳳梨，張牙舞爪卻是個軟毛殼的紅毛丹，還有累累垂下的龍眼與荔枝。終年不斷冒出的結果足可以裝飾出一車又一車的遊行車隊，比造型也比創意，各地一連串的水果慶典向世人證明泰國水果的無可比擬。
　　除了水果車隊遊行，農產品與手工藝品也在同一時間進行交流，通常大會高潮是由水果小姐選美帶來。除了參與熱鬧慶典感謝神明賜予，在離島與海濱的白沙熱浪下享受水果大餐，或者親臨水上市場購買塞爆了飯店冰箱，泰國濃郁多汁的水果吃出泰國人單純的熱情。

蜜汁橫流全境
　　不帶油脂的濃純香，令人忘記季節的隨時供應，泰國的水果們最能滿足喜新厭舊的口腹之欲。儘管泰國水果的大方與擺闊蔚為傳奇，您別因價錢而忽略這些果物對人體的好。無論那一種水果，泰國人都有本事製成水果乾，既解饞又營養，這也是水果之鄉才辦得到的囉。
　　水果節慶是國家重要慶典的概念值得學習，只是成本低廉的泰國也面臨燒地耕種熱門水果損害地力的後果，傳承後代的長遠環保觀念逐漸落實，泰國也正在調整農業步伐。
　　基於WTO規範，在不久的將來，台灣整年都可以吃到泰國柚子，這下子打亂台灣人農曆八月吃文旦的季節性習慣，日後柚子可能無法與中秋時分略帶涼意的回憶結合在一起了。不過，我們可以保留最有特色、品質又好的文旦品種給自己，讓我們在每年中秋月圓時，依舊可以保有不一樣的季節味道。讓信仰水果的人們對台灣果物的愛戀，不因泰國果物的傾銷而失去了熱情。